- 第2節(jié) 第二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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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頌穿得簡簡單單,穿了件灰色西裝,和平常幾乎毫無差別,跟著他的是個普通到路人臉的男人,不茍言笑,標(biāo)準(zhǔn)的面癱冰塊臉。
唐頌指指他說:“這是我的助理,阿鳴!彼f完就上車坐在莫桑身邊。阿鳴坐到前方副駕駛座位,一直到車都開出大廈范圍了,那人突然回頭,面無表情地問:“少爺,這位是夫人嗎?”
莫桑愣住了,連唐頌也沒反應(yīng)過來,后座上兩個人直直地盯著阿鳴那張認(rèn)真而嚴(yán)肅的臉,過了好久,唐頌搖頭解釋說:“阿鳴,她是……”
那人瞬間意識到自己說錯了,依舊面無表情地道歉:“對不起少爺,我只是看到這位小姐有紅發(fā)而已。”
莫桑明白又是頭發(fā)惹的禍,她有點無奈地解釋:“在國外也不算罕見!
糖糖還小,雖然混血特征不明顯,但顯然也有她母親的血統(tǒng)。
“叫我莫桑就可以!
阿鳴非常嚴(yán)謹(jǐn),重新叫了一聲“莫小姐”后才轉(zhuǎn)過身,不再多說。
唐頌側(cè)過臉看她:“別在意,阿鳴就是這樣!闭f完看到莫桑的衣服,深黑色的長裙,幾乎屬于最安全保險的款式,只有在燈光下才能看清上面低調(diào)的刺繡花紋。黑色的蕾絲鏤空高跟鞋露出一段極其美好的腳踝。遺憾的是,她的小腿上有很大一片燒傷的痕跡,但她完全沒有一點掩飾的意思。
莫桑很喜歡黑色,她也適合這個顏色。
唐頌以為以她這種囂張的秉性,也許會故意弄得性感迷人,越危險越有挑戰(zhàn)性,但她很理智地沒有這么做。他喜歡她這一點,永遠知道自己應(yīng)該扮演什么角色。
但是……他微微沉下眼,嘆了口氣,貓科動物的通病,總是容易敗在情商上,它們自以為薄情寡義,實則輕微受傷就容易一敗涂地。
“殷城一直喜歡換情人,大家都知道的事。你的朋友最近和他在一起,我聽說,殷城已經(jīng)把游艇送出手!
莫桑了然,那是黛西的特長,風(fēng)靡一時的蝴蝶女士,別提區(qū)區(qū)一個殷城,當(dāng)年在歐洲,她曾經(jīng)周旋于多位權(quán)貴之間,無數(shù)政要高層的桃色新聞都和她有關(guān)。
她是男人最愛的那一種,翩然而至,醉臥花叢,給你絕對的放松和新奇,從不拖泥帶水,從不要求名分。唯一殘忍的就是,她一旦完成任務(wù)就立刻消失,聰明自制,絕不違反游戲規(guī)則,這一點,偏偏是男人最放不下的。
車子開了很久,直到城市的另一端,幾乎已經(jīng)能夠看到海。
這座私人山莊果然名不虛傳,隱蔽在龐大的樹林之中,車子開到近乎全黑的路上,很久之后才豁然開朗。
燈火通明,寬闊的白色圓形建筑,設(shè)計簡約。
她學(xué)著所有女賓的樣子,挽著唐頌進去。出乎意料的是,唐頌似乎根本無意和那些人攀談,他表情一成不變地和路過的幾個人客套兩句,似乎對方也無心關(guān)注他和莫桑。
他帶著莫桑慢慢走到西側(cè)的窗戶旁邊,替她拉開椅子,莫桑終于露出一絲笑意,走過去坐下,抬眼看著他說:“你比我想的還可怕。”
“嗯?”他絲毫不在意其他人觥籌交錯,水晶燈下虛情假意的一切,他悠然自得地坐在窗邊的位置,旁邊立刻有人遞上他喜歡的紅茶。
顯然這一切年年如此,唐頌固定的位置,固定的特殊喜好,固定的沉默和溫和到完全不想做主角的脾氣,都讓這里的人習(xí)以為常。
莫桑坐在他身邊,面對侍者想了想,干脆指指他的茶杯,于是也得到了同樣的待遇,她看著他說:“一群人里,最沉默的人,往往才是最可怕的人。”
王爾德有句話:什么也不做是世上最難的事情,最困難并且最智慧。
唐頌就是這樣的人,他真的可以做到眼中有一切,而什么都不做。
一個能在全球范圍內(nèi)成為最后贏家,拿到雪山之淚的男人,卻堂而皇之地騙過所有人,好像只是個溫和平庸的少爺。
她雖然不太明白怎么表達,但總知道真人不露相,在中國文化里有個詞叫作“大智若愚”。
倒茶的人多看了兩眼莫桑,終于沒忍住,輕聲問:“四少,這是您第一次帶人來。”
唐頌捧著茶杯看了看他,點頭說:“這位是莫小姐。”
“莫小姐真漂亮!
莫桑也只好虛情假意地表達感謝。她目光一直盯著場中央,人雖然不多,但上流聚會不外乎如是,借此機會攀談拉攏的人說得熱火朝天,有的女人眼波流轉(zhuǎn),低胸禮服近乎真空。
她邊看邊聽見唐頌在和人說話,轉(zhuǎn)頭看到對方剛好走到附近,看到唐頌,有一搭無一搭地問他:“大哥今天沒來嗎?”
“嗯,他最近沒在國內(nèi)!
“大少爺自然忙……對了,老爺子的病好多了吧?我前幾天看新聞,說是出院了。”
唐頌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:“沒什么大事,人上年紀(jì)了總是不太舒服,去查了一圈,在家養(yǎng)著呢。”
“那就好,幫我和老爺子帶聲好……四少先玩著,我們過去了!
唐頌繼續(xù)捧著他的茶杯,微微瞇起眼來掃視會場,姿態(tài)疏離其外,自得其樂,但是他漫不經(jīng)心的目光卻讓莫桑脊背發(fā)涼。
他看著那些人和打量一堆古董瓷器沒什么不同。
他愿意的話,可以陪他們演;他不愿意的話,也可以隨手打碎了。
中央的舞臺上開始進行珠寶鑒賞會,這本身只是極私密的聚會,談不上什么排場,但因為聚在這里的人來頭都不小,那些東西自然也意義非凡。
莫桑看了兩眼就知道,這個聚會為各種交易提供方便,人情買賣,或者還有幕后線人活動。
只是每個人的臉面上掩飾得極好,粉飾太平,更像一場尋常不過的貴族晚宴。
氣氛越來越熱絡(luò),門口處又有人進來,風(fēng)風(fēng)火火,高調(diào)的燕尾服倒顯得唐頌最出眾,他只站了一下,就往西邊看過來,順勢揮手。
唐頌一邊喝茶一邊抬眼打量來者:“陸遠柯,你這身衣服,我真不想說我認(rèn)識你!
陸遠柯根本不理他,一個勁沖莫桑微笑。莫桑已經(jīng)領(lǐng)教過他的熱情,打了個招呼,看到他身后跟著一個長發(fā)美女,此刻正扭腰貼過來,挽上陸遠柯的胳膊說:“陪我上去看看好嗎?聽說那顆巴羅達珍珠曾經(jīng)拍出過天價……”
“珍妮你先過去吧,我和四少有事要談,一會兒找你,聽話!
美女眼睛一轉(zhuǎn),瞥了一眼坐在唐頌身邊的莫桑,忽然笑得頗為刻意,她風(fēng)情萬種地伸手過來說:“啊,四少來了啊,這位是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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